第三十二章 訴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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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訴苦
剛從馬上下來，急忙奔向封府大門的修布諾和沙娃迪卻被一條手臂給攔在了門外。
他們一只腳都踏進去門欄裏面了，差點被這突然出現的手臂給打到腦袋。
雖然很想彎腰繼續往前走，但一路奔波，他們的腰已經很難再彎下去了。
於是，他們轉頭看向那手臂的主人，一臉疑惑。
一個慈眉善目的年輕男子微笑著看著他們。
“這人誰呀？你朋友？”修布諾問沙娃迪。
“不認識啊，你認識？”沙娃迪反問。
“我也不認識。他幹嘛沖我們笑？”
“不知道，撞壞腦袋了？”
聽著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地，那人仍舊保持著微笑，卻道：“你們連我都不認識，還想進我家門？”
“大哥。”封之穎喚道。
她欣喜地走上前：“終於舍得回來啦！”
眼前這玉樹臨風的男子便是她大哥封之暮，早年拜入藥王谷藥聖的門下，一直在藥王谷學習治病醫人，很少有時間回家。
許多年不見，猛然見到，封之穎還差點沒認出來。
“大哥近些年越發英俊，我差點都沒認出你來。”
封之暮見了她重新擠出一個笑：“你也是，出落得越發秀美了。”
“呃，大哥你怎麽還是不怎麽會誇人呀。”封之穎無奈地笑笑。
“秀美”這個詞跟常年流離在外的她很是不搭。
封之暮卻不以為然。
“對了，這兩個哪一個是你剛過門的夫君？”他問道。
封之穎拍了修布諾肩膀一下，回道：“這個。”
修布諾怎麽也不會知道，她這一拍，就讓他一直接受著那看似祥和的端詳目光直到吃晚飯。
今日的晚飯極為豐盛，沙娃迪也顧不上幫修布諾，扒拉著飯猛吃，連吃了三碗。
這晚膳不僅是為了給封之穎他們接風洗塵，還是他們一家子好不容易團圓的一頓，所以封古特意叫廚房準備了一大桌子美味。
可是面對這美味，除了啥都不顧的沙娃迪，和啥都不管的封之穎以外，都沒誰動筷子。
封古笑著給在場的人打圓場，他介紹道：“阿諾，這是之穎的大哥之暮，這是之穎的幼弟之雀。之暮之雀，這就是之穎的相公修布諾，旁邊那個是他表弟小迪。”
他們互相點了下頭，隨後是一片沈寂。
封古面上的笑幹巴巴的，想說什麽，但卻“呃”了半天，什麽也沒說出來。
他幾乎投出求救般的目光給封之穎，後者直接忽視。
她在報覆他，絕對的！這是封古心裏第一時間想到的。
封之暮和封之雀同修布諾對視，話都沒說上一句，眼神都在空中進行了好幾番較量了。
“這就是爹為之穎尋的相公？”封之暮終於開口說道。
他笑瞇瞇的，但已經提前領教過他的數落的封古可不會被他外表的態度所騙。
封古回道：“之暮啊，事已成舟，你就別再計較那麽多了。”
“我計較了？”封之暮瞇起的眼睛忽而睜開了些，“爹你沒將此事告訴我和之雀，我們都沒抱怨，又有什麽能計較的呢？”
封之雀在旁嘆了口氣：“唉，大哥，是我們這些年不著家，爹怪我們呢，咱們就認錯吧。”
“爹，你怪我們就罰我們，何必逼迫之穎去和這麽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成婚，而且還帶著一個同樣來歷不明的饞貓。”
沙娃迪正吃著飯，聽到這兒，疑惑地擡起頭，心想饞貓應該不是說他吧？
封古連忙回道：“這人可不是我帶回來的，是之穎自己選的，並帶回來跟我說她非要和他在一起，我心想，她鐵了心地要跟他在一起我也不好阻攔，畢竟當爹的也不能棒打鴛鴦吧！”
封之暮和封之雀同時轉頭看向封之穎。
接收到他們詢問的目光，封之穎將口中的飯咽下，然後回道：“唉，爹讓徐媒婆找的那幾個都不怎麽合我眼，我還能怎麽辦？只好在路邊拐走一個還算合眼緣的嘍。”
“噢~”封之暮恍然大悟般，回轉頭，笑瞇瞇地看著封古，說道，“說到底還是爹你逼的啊。”
“大哥，你別這樣說爹，肯定是二姐堅持要和姐夫成親的，不然爹又不是個傻子，總不會因為想找個贅婿好讓二姐繼續留在家裏，便到皇上那裏去求了聖旨，讓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成了二姐夫吧。”封之雀眨巴著眼睛看封古。
末了，他還補充一句：“我說的對吧，爹？”
聽完他說的，封之穎差點笑得將嘴裏的飯噴出來，她替封古回道：“之雀真聰明，說得大差不差。對，是我堅持的，跟爹無關。”
封古可太了解自家孩子了，他哪能聽不出他們明裏暗裏一唱一和地在挖苦他。
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的，大手掌一擡一落。
“嘭！”猛然將筷子拍在桌上。
“好哇，你們真是長本事了！你們以為我想逼自己的女兒嗎？她什麽性子你們也知道，在外面張揚，還不願參與朝中爾虞我詐，她不站邊，還沒有什麽牽絆，若是不成婚，你讓皇……他怎麽放心！”
封古收了氣，語重心長道：“你們不在意朝廷的事，可朝廷中有人在意你們的事，若是不成婚，就是別的法了，你們明不明白！”
封古這些話並非空穴來風，其實這些早就有跡象了。
例如之前皇上答應給封之穎指婚，那次就讓她吃了一驚，如今挑明了說出來，她才知曉這些年來封古在朝中扛了多少壓力。
她的兄弟遠朝堂，可她並非如此，只是她不善於朝廷中的爾虞我詐並視之不屑，所以給了皇上一種不可控的感覺，故而，他定會想辦法牽制她。
“你去荔城之前那晚，家中不是闖進兩個黑衣人嘛，我都查清楚了，一個是陳令輝派來的，想借機搞事。另一個，便是宮中那位派來的，來刺探虛實來啦！”封古將自己查到的事情說出，再一次印證了皇上的不放心。
他將壓在心裏的話統統都說了出來，封之暮他們沈下了眸光，也終於消停了，不再找此事的麻煩。
一直置身於其內，但卻仿若置身於其外的修布諾突然長嗟一聲：“唉。”
“你嘆什麽氣？”封之暮隨即問道，目光不善。
封之雀接著說對修布諾說道：“你後悔也沒用了，既然已經嫁……已經成為我二姐夫，便生是我二姐的人，死是我二姐的鬼。”
“我只是感嘆於你們的皇上太……”修布諾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沙娃迪及時捂住嘴巴。
沙娃迪訕訕一笑：“他感嘆我們都太不容易了，是不是？”
他一邊捂著修布諾的嘴，一邊還使勁讓他點了點頭。
“好了。”封之穎及時叫停封之暮他們，“這婚已經成了，大哥和之雀就不要再過多為難他了。”
畢竟是她明面上的夫君，也得給她個面子不是。
封之暮收回笑容，拿起筷子開始吃飯，而封之雀很老實地回道：“二姐你放心，我們絕不會為難他。”
話是這樣說的，但修布諾卻有股莫名的心悸，總感覺最近不得安寧。
事實證明，他的感覺沒錯。
當晚他回到房間，還沒跟封之穎商量好今晚怎麽睡呢，就被突然到來的封之暮給抓走了。
封之暮一邊笑著抓著他的手臂，一邊說道：“作為兄長，我有些事想同阿諾交代，之穎你先睡吧，不必等他了。”
看著修布諾被抓走，封之穎只能無奈地搖搖頭，祈禱他今晚能睡個好覺。
這份祈禱似乎並沒有奏效。
翌日一早，封之穎睡飽了覺，起身穿衣，準備推門出去晨練。
她剛推開門，一只腳都還沒邁出去，就聽一旁傳來幽幽的一聲呼喚：“封之穎~”
“嗯？”她訝異著轉過頭，看到門邊蹲坐著一個黑影。
修布諾幾乎縮成了一個團，蹲坐在門邊。
聽到回應，他擡起頭，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看她：“你終於睡醒了。”
“你這是怎麽了？”封之穎好奇道，“我大哥和幼弟他們對你做什麽了？”
“他們請我喝茶。”修布諾老實回道。
“喝茶？就……這？”
“喝了一晚上茶。”他指著自己烏黑的眼圈，又重覆了一遍，“一晚上的茶。”
“只是喝茶？其他的沒有了？沒說什麽？”她覺得奇怪，許久不見封之暮他們，她倒有點摸不清他們的想法了。
修布諾想了想，然後搖搖頭。
其實是說了些話的，只是他覺得這些話也沒什麽。
“你何時回來的？”她又問道。
他偏著頭，懵懵地回道：“記不清時候了，那時候月亮還掛著。”
“那你為何不進去休息？”
昨日一天都在趕路，本來就辛勞，他還喝了半宿的茶，跟封之暮他們聊到半夜，都困成這樣了，回來還不進去休息，這讓封之穎不解。
只聽修布諾頓了一下，他的聲音小了下來：“我怕你以為我不回來睡了，然後……然後，怕你不方便，不敢直接闖進去。”
封之穎楞了一下，雖然他說得含糊，但她能聽懂這話中的意思，無非就是他以為她會脫掉衣衫睡覺，所以才不敢冒然進到房間裏來。
往常行軍，軍營中很少有人會有此舉，她的營帳從不會被特殊照應，有個急事什麽的，那些將士都是直接闖進去的，很少有人會顧及她女子的身份。
而如今，她卻在修布諾這裏撿回了許久都不曾擁有的關照。
“就因為這個……”她訥訥道。
修布諾合上了眼睛，嘴唇翕動，聲音有些模糊：“封之穎，我好困，想睡覺……”
眼見他身形搖搖晃晃的，要歪倒過去，封之穎急忙拽住了他，並說道：“你要睡也別在這兒睡，回屋裏去吧。”
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，也不知反應過來沒有。
她只管用力將他拽起身，然後扶著他往屋裏去，一路磕磕絆絆，踉踉蹌蹌，一如那晚新婚之夜，她扶著醉酒的他。
將他送到床榻上，封之穎叉著腰站在床前，兀自感嘆道：“也不知我哪裏欠你的了，回回都要我送你上床休息。”
說完，她又覺得自己的話有歧義，竟給自己整害羞了。
她眼尾上挑，瞧修布諾已經睡過去，不由松口氣，緩了緩自己的呼吸。
她當做無事發生，雙手隨意前後擺了兩下，然後趕緊退出房中。
關上門，她才算真的平覆了自己的心跳。
可是聽到門內發出聲響，她的心又登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，耳朵不自覺朝裏面探。
她聽到他似乎是在說夢話。
“封之穎，你真……有個疼愛你的……你知不知道，他們說……不能辜負你，不然，就給我，讓我不能……”
夢話一聲高一聲低，聽在封之穎耳中是斷斷續續的，她皺緊雙眉，又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，沒動靜了，不由有些失望。
“說的什麽啊，也不說清楚點！”她兀自小聲抱怨道。
突然間，她回過神才意識到一件事，她為何會這般緊張？這令她十分疑惑。
擡起雙手，她用手拍拍臉，覺得一定是自己還未完全清醒導致的。沒有再糾結此事，按自己的原計劃去城外軍營中晨練。
只不過一早上都看起來心事重重的。
營中的將士們見了也不敢上前詢問，只攛掇李可去瞧瞧。
李可大著膽子問她：“將軍，是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嗯？”封之穎轉回眺望遠處的眸光，回道，“沒事啊，挺好的。”
她說沒事的話，李可是會信的，但是她後面又加了一個“挺好的”，什麽挺好的？答非所問必有心事。
但他什麽也不敢說，什麽也不敢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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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從馬上下來，急忙奔向封府大門的修布諾和沙娃迪卻被一條手臂給攔在了門外。
他們一只腳都踏進去門欄裏面了，差點被這突然出現的手臂給打到腦袋。
雖然很想彎腰繼續往前走，但一路奔波，他們的腰已經很難再彎下去了。
於是，他們轉頭看向那手臂的主人，一臉疑惑。
一個慈眉善目的年輕男子微笑著看著他們。
“這人誰呀？你朋友？”修布諾問沙娃迪。
“不認識啊，你認識？”沙娃迪反問。
“我也不認識。他幹嘛沖我們笑？”
“不知道，撞壞腦袋了？”
聽著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地，那人仍舊保持著微笑，卻道：“你們連我都不認識，還想進我家門？”
“大哥。”封之穎喚道。
她欣喜地走上前：“終於舍得回來啦！”
眼前這玉樹臨風的男子便是她大哥封之暮，早年拜入藥王谷藥聖的門下，一直在藥王谷學習治病醫人，很少有時間回家。
許多年不見，猛然見到，封之穎還差點沒認出來。
“大哥近些年越發英俊，我差點都沒認出你來。”
封之暮見了她重新擠出一個笑：“你也是，出落得越發秀美了。”
“呃，大哥你怎麽還是不怎麽會誇人呀。”封之穎無奈地笑笑。
“秀美”這個詞跟常年流離在外的她很是不搭。
封之暮卻不以為然。
“對了，這兩個哪一個是你剛過門的夫君？”他問道。
封之穎拍了修布諾肩膀一下，回道：“這個。”
修布諾怎麽也不會知道，她這一拍，就讓他一直接受著那看似祥和的端詳目光直到吃晚飯。
今日的晚飯極為豐盛，沙娃迪也顧不上幫修布諾，扒拉著飯猛吃，連吃了三碗。
這晚膳不僅是為了給封之穎他們接風洗塵，還是他們一家子好不容易團圓的一頓，所以封古特意叫廚房準備了一大桌子美味。
可是面對這美味，除了啥都不顧的沙娃迪，和啥都不管的封之穎以外，都沒誰動筷子。
封古笑著給在場的人打圓場，他介紹道：“阿諾，這是之穎的大哥之暮，這是之穎的幼弟之雀。之暮之雀，這就是之穎的相公修布諾，旁邊那個是他表弟小迪。”
他們互相點了下頭，隨後是一片沈寂。
封古面上的笑幹巴巴的，想說什麽，但卻“呃”了半天，什麽也沒說出來。
他幾乎投出求救般的目光給封之穎，後者直接忽視。
她在報覆他，絕對的！這是封古心裏第一時間想到的。
封之暮和封之雀同修布諾對視，話都沒說上一句，眼神都在空中進行了好幾番較量了。
“這就是爹為之穎尋的相公？”封之暮終於開口說道。
他笑瞇瞇的，但已經提前領教過他的數落的封古可不會被他外表的態度所騙。
封古回道：“之暮啊，事已成舟，你就別再計較那麽多了。”
“我計較了？”封之暮瞇起的眼睛忽而睜開了些，“爹你沒將此事告訴我和之雀，我們都沒抱怨，又有什麽能計較的呢？”
封之雀在旁嘆了口氣：“唉，大哥，是我們這些年不著家，爹怪我們呢，咱們就認錯吧。”
“爹，你怪我們就罰我們，何必逼迫之穎去和這麽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成婚，而且還帶著一個同樣來歷不明的饞貓。”
沙娃迪正吃著飯，聽到這兒，疑惑地擡起頭，心想饞貓應該不是說他吧？
封古連忙回道：“這人可不是我帶回來的，是之穎自己選的，並帶回來跟我說她非要和他在一起，我心想，她鐵了心地要跟他在一起我也不好阻攔，畢竟當爹的也不能棒打鴛鴦吧！”
封之暮和封之雀同時轉頭看向封之穎。
接收到他們詢問的目光，封之穎將口中的飯咽下，然後回道：“唉，爹讓徐媒婆找的那幾個都不怎麽合我眼，我還能怎麽辦？只好在路邊拐走一個還算合眼緣的嘍。”
“噢~”封之暮恍然大悟般，回轉頭，笑瞇瞇地看著封古，說道，“說到底還是爹你逼的啊。”
“大哥，你別這樣說爹，肯定是二姐堅持要和姐夫成親的，不然爹又不是個傻子，總不會因為想找個贅婿好讓二姐繼續留在家裏，便到皇上那裏去求了聖旨，讓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成了二姐夫吧。”封之雀眨巴著眼睛看封古。
末了，他還補充一句：“我說的對吧，爹？”
聽完他說的，封之穎差點笑得將嘴裏的飯噴出來，她替封古回道：“之雀真聰明，說得大差不差。對，是我堅持的，跟爹無關。”
封古可太了解自家孩子了，他哪能聽不出他們明裏暗裏一唱一和地在挖苦他。
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的，大手掌一擡一落。
“嘭！”猛然將筷子拍在桌上。
“好哇，你們真是長本事了！你們以為我想逼自己的女兒嗎？她什麽性子你們也知道，在外面張揚，還不願參與朝中爾虞我詐，她不站邊，還沒有什麽牽絆，若是不成婚，你讓皇……他怎麽放心！”
封古收了氣，語重心長道：“你們不在意朝廷的事，可朝廷中有人在意你們的事，若是不成婚，就是別的法了，你們明不明白！”
封古這些話並非空穴來風，其實這些早就有跡象了。
例如之前皇上答應給封之穎指婚，那次就讓她吃了一驚，如今挑明了說出來，她才知曉這些年來封古在朝中扛了多少壓力。
她的兄弟遠朝堂，可她並非如此，只是她不善於朝廷中的爾虞我詐並視之不屑，所以給了皇上一種不可控的感覺，故而，他定會想辦法牽制她。
“你去荔城之前那晚，家中不是闖進兩個黑衣人嘛，我都查清楚了，一個是陳令輝派來的，想借機搞事。另一個，便是宮中那位派來的，來刺探虛實來啦！”封古將自己查到的事情說出，再一次印證了皇上的不放心。
他將壓在心裏的話統統都說了出來，封之暮他們沈下了眸光，也終於消停了，不再找此事的麻煩。
一直置身於其內，但卻仿若置身於其外的修布諾突然長嗟一聲：“唉。”
“你嘆什麽氣？”封之暮隨即問道，目光不善。
封之雀接著說對修布諾說道：“你後悔也沒用了，既然已經嫁……已經成為我二姐夫，便生是我二姐的人，死是我二姐的鬼。”
“我只是感嘆於你們的皇上太……”修布諾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沙娃迪及時捂住嘴巴。
沙娃迪訕訕一笑：“他感嘆我們都太不容易了，是不是？”
他一邊捂著修布諾的嘴，一邊還使勁讓他點了點頭。
“好了。”封之穎及時叫停封之暮他們，“這婚已經成了，大哥和之雀就不要再過多為難他了。”
畢竟是她明面上的夫君，也得給她個面子不是。
封之暮收回笑容，拿起筷子開始吃飯，而封之雀很老實地回道：“二姐你放心，我們絕不會為難他。”
話是這樣說的，但修布諾卻有股莫名的心悸，總感覺最近不得安寧。
事實證明，他的感覺沒錯。
當晚他回到房間，還沒跟封之穎商量好今晚怎麽睡呢，就被突然到來的封之暮給抓走了。
封之暮一邊笑著抓著他的手臂，一邊說道：“作為兄長，我有些事想同阿諾交代，之穎你先睡吧，不必等他了。”
看著修布諾被抓走，封之穎只能無奈地搖搖頭，祈禱他今晚能睡個好覺。
這份祈禱似乎並沒有奏效。
翌日一早，封之穎睡飽了覺，起身穿衣，準備推門出去晨練。
她剛推開門，一只腳都還沒邁出去，就聽一旁傳來幽幽的一聲呼喚：“封之穎~”
“嗯？”她訝異著轉過頭，看到門邊蹲坐著一個黑影。
修布諾幾乎縮成了一個團，蹲坐在門邊。
聽到回應，他擡起頭，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看她：“你終於睡醒了。”
“你這是怎麽了？”封之穎好奇道，“我大哥和幼弟他們對你做什麽了？”
“他們請我喝茶。”修布諾老實回道。
“喝茶？就……這？”
“喝了一晚上茶。”他指著自己烏黑的眼圈，又重覆了一遍，“一晚上的茶。”
“只是喝茶？其他的沒有了？沒說什麽？”她覺得奇怪，許久不見封之暮他們，她倒有點摸不清他們的想法了。
修布諾想了想，然後搖搖頭。
其實是說了些話的，只是他覺得這些話也沒什麽。
“你何時回來的？”她又問道。
他偏著頭，懵懵地回道：“記不清時候了，那時候月亮還掛著。”
“那你為何不進去休息？”
昨日一天都在趕路，本來就辛勞，他還喝了半宿的茶，跟封之暮他們聊到半夜，都困成這樣了，回來還不進去休息，這讓封之穎不解。
只聽修布諾頓了一下，他的聲音小了下來：“我怕你以為我不回來睡了，然後……然後，怕你不方便，不敢直接闖進去。”
封之穎楞了一下，雖然他說得含糊，但她能聽懂這話中的意思，無非就是他以為她會脫掉衣衫睡覺，所以才不敢冒然進到房間裏來。
往常行軍，軍營中很少有人會有此舉，她的營帳從不會被特殊照應，有個急事什麽的，那些將士都是直接闖進去的，很少有人會顧及她女子的身份。
而如今，她卻在修布諾這裏撿回了許久都不曾擁有的關照。
“就因為這個……”她訥訥道。
修布諾合上了眼睛，嘴唇翕動，聲音有些模糊：“封之穎，我好困，想睡覺……”
眼見他身形搖搖晃晃的，要歪倒過去，封之穎急忙拽住了他，並說道：“你要睡也別在這兒睡，回屋裏去吧。”
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，也不知反應過來沒有。
她只管用力將他拽起身，然後扶著他往屋裏去，一路磕磕絆絆，踉踉蹌蹌，一如那晚新婚之夜，她扶著醉酒的他。
將他送到床榻上，封之穎叉著腰站在床前，兀自感嘆道：“也不知我哪裏欠你的了，回回都要我送你上床休息。”
說完，她又覺得自己的話有歧義，竟給自己整害羞了。
她眼尾上挑，瞧修布諾已經睡過去，不由松口氣，緩了緩自己的呼吸。
她當做無事發生，雙手隨意前後擺了兩下，然後趕緊退出房中。
關上門，她才算真的平覆了自己的心跳。
可是聽到門內發出聲響，她的心又登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，耳朵不自覺朝裏面探。
她聽到他似乎是在說夢話。
“封之穎，你真……有個疼愛你的……你知不知道，他們說……不能辜負你，不然，就給我，讓我不能……”
夢話一聲高一聲低，聽在封之穎耳中是斷斷續續的，她皺緊雙眉，又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，沒動靜了，不由有些失望。
“說的什麽啊，也不說清楚點！”她兀自小聲抱怨道。
突然間，她回過神才意識到一件事，她為何會這般緊張？這令她十分疑惑。
擡起雙手，她用手拍拍臉，覺得一定是自己還未完全清醒導致的。沒有再糾結此事，按自己的原計劃去城外軍營中晨練。
只不過一早上都看起來心事重重的。
營中的將士們見了也不敢上前詢問，只攛掇李可去瞧瞧。
李可大著膽子問她：“將軍，是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嗯？”封之穎轉回眺望遠處的眸光，回道，“沒事啊，挺好的。”
她說沒事的話，李可是會信的，但是她後面又加了一個“挺好的”，什麽挺好的？答非所問必有心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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